【柱斑】同路（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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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嫌体正直地做好了目录……
“无限……月读？”千手柱间细细地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心中凛然。
此时此刻，整片大地已经陷入了死寂，猩红的光芒徐徐地洒在世间每一个角落，遮天蔽地的神树肆无忌惮地舒展它碧绿的枝条，将每一个陷入沉寂的生灵包裹在它的枝叶之中。
这世间，有人倾盖如故，有人白发如新。但像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样少年相识，意气相投，辗转成为了对手、敌人、战友、朋友，接着又因为理想的分歧而分道扬镳、生死一战，最后发展成现今这样更亲密关系的，不说世间绝无仅有，至少也是万中无一。对他们而言，了解对方的心思，已经不是需要通过细致的揣摩才能达到的了。
宇智波斑的绝望是如此明晰，无论是他的眼神、动作还是话语，都透露着一股绝望的死寂。好似独立危崖之上，足下几无立锥之地，面前则是万丈深渊，心志稍有不坚者恐怕就会一跃而下。
像他们这样的人，面对死亡也已怡然无惧，真正能够带来这种层次绝望的，是理想的破灭。
抛弃了曾经拥有的种种，耗尽千般心思，历尽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心酸、苦痛、寂寞，独自一人在旷野之间、星空之下踏遍了一片又一片荆棘遍布的小径，最终走上的路，却是绝路。
任何的言语安慰都只是空白，这种绝路，错非经历者本人，任何人都很难说感同身受。千手柱间深深地看着面前瘦削的侧影，心中恻然。他很想给斑一个拥抱，一点温暖和支撑的力量。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宇智波斑豁然起身：
“即使是绝路，我也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说。
伴随着他的动作，朱色的天梯陡然浮现，玄奥的花纹和淡淡光晕让这个东西显得异常神秘，它直通天际，仿佛是一个正大光明的诱惑和邀请——宇智波斑毫不犹豫地拾级而上，柱间意识到他想去辉夜所在的方向一探究竟，连忙起身跟上。
然后他在踩上天梯的瞬间就晕了过去。
千手柱间做了一个梦。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他躺在湖面上，身下是睡莲浅绿的叶子和白色的花，但这一次，没有藤蔓锁住他的手脚，太阳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惠风和畅，让人昏昏欲睡。
“你来了。”他听到悠悠的叹息，比起叹惋，这声音里的语气更像是满溢了欣慰。“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柱间愕然一惊，所有睡意一扫而空。他记得这个声音。
“虽然我没能做到，辉夜大人也没能做到，但我始终坚信，人的意志能够超脱欲*望的限制……哪怕是一千年，一万年，哪怕等到南贺川的水干枯，全新的山峰从祖之国的腹地升起……总有人能够做到。”
在曾经的梦境中，这个声音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谁？”千手柱间扫视四周，却唯见水波浩渺，千里之内杳无人烟。
“我是谁？你会知道的。我没有恶意，”优雅的女声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我只是为了传达，你们想要知道的，被尘封在烟尘里的过往。”
千手柱间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游弋起来，他离开了这片风景雅致的小湖。他看到无数零碎的画面在自己的视野里飘荡，他看到了婴儿的诞育和啼哭，他看到银发的女人怀抱婴儿，神情慈爱，黑发的少女在旁边抿着嘴无声地笑，笑得眼眉弯弯；转眼间两个孩子就长大了，他们在庭院里嬉戏，而银发的女人站在窗边，遥望星空，黑发少女——她现在已经是成年女性了，她眼中有一点忧虑……那是一个人的思维，也是一个人的人生。
而这个人，柱间想自己已经知道是谁了。
鬼之国的巫女，爱野。
“抱歉，这是我的记忆，你们想知道的，就在前方。”
一场惊天动地、旷日持久的战争，虽然这场战争的主角只有三个人，但它也足够被称为战争了——光是被他们交战时的余波所杀伤的无辜的人，他们的尸体就可筑起九轫的山峰，流干的血液足以飘起合抱的树木。
好在，这场宏大的战争终于将要谢幕了。
名为地爆天星的封印是这场战斗的终点，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并肩站在赤红色的、寸草不生的土地上，看着被打进封印里的女人。
羽衣和羽村不安地对视——虽然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被神树意志侵袭的怪物，但来自卯之女神的诅咒依旧可怖。
更可怕的是，这个诅咒一定会实现。
“爱野桑？”羽村忽的瞥到了一个蹒跚的走来红衣的身影——他的双眼仍是白眼，洞察力还在兄长之上。
羽村和羽衣都是既惊讶，又带了几分难以言述的喜悦。爱野虽然分享了辉夜无尽的岁月和部分神树的力量，但究其根本，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来到这片战场，她只能靠行走——这对于平素尊贵的巫女而言，简直难以想象。但是，在经历了和生身母亲的生死对决后，再次见到另一个在他们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人——辉夜将她的目光放到了天下，平时并不能时刻陪伴他们的成长，所以爱野承担了养育的责任——实则是相当宁馨的。
“怎么？”辉夜冷笑了一声——她虽身处封印之间，但傲气未消。“你也要来忤逆我的愿望吗？”
“不，”爱野的步伐甚至是相当轻快的，“我曾经许诺过，一定要助您的愿望实现，无论是什么。”
“您作为神树意志的一部分的诅咒一定会成真，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她在地爆天星的封印前揽衣跪下，双手合十。
“但是，您作为母亲的愿望，也将由我完成。”
“是的，羽衣和羽村的后代将为了力量争斗不休――但是，他们会有看清真相和做出选择的权利。”爱野微微地笑，“为此，我愿意奉献我的力量、灵魂和生命，尘封的身躯最终也将被黑色的火焰吞没――但在那一刻，命运之轮将开始转动，他们将会有看到真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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