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同路（28）
谈恋爱。以及这一节写的我好难过啊，想哭。
千手柱间没有继续上前，宇智波斑也没有走过来。
他们分别站在遥遥相对的两棵古木前伫立。柱间近乎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斑很少穿白色的衣服，虽说通过某种秘术复活，但斑仍比柱间印象中要瘦削了许多。
斑半倚靠在树干上，身体语言很松弛，表情也近乎安然，稍微抿起的嘴角显现出宇智波一贯的倔强。雨后林间菲薄的雾气沾湿了他的黑发，汇聚成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最后消失在和服的领口中——
尽管在终结谷一战前，他们也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见过面，但柱间的情绪从未像这半年间这样强烈，哪怕是南贺神社一别——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垂髫稚子，而斑是一只在万里青空上飘摇的风筝，但只要线轴还在他手上，他就有这样的自信，斑总有一天会再来见他的——事实上他的自信也被证明了。可这半年，他却失掉了这份自信。柱间想，这大抵是因为，他们之间相连的线终究被斩断了。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都宽慰自己，无论怎样，斑是一定会再次醒来的，那时候他把更好的木叶给斑看看，斑一定会……但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语气嘲讽：如果斑选择在他死去后再复活呢？如果斑仍想要毁灭木叶呢？所以他不敢把斑埋葬，宁愿承受着来自宇智波的不满、各大家族的非议。他以选拔受到家族影响不深的、各家族边缘化的年轻忍者的方式，削弱忍族的影响力，把权力集中到火影的手中；他抗衡着火之国大名暗中施加的对于木叶的经济压力；他重新平衡五个国家的实力，让木叶真真正正地成为各国的中心……他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火影了，能够游刃有余地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驱策木叶这架机器——但同时，他也越来越不像千手柱间了。
“不对……你也来得太快了，你在我身上留了什么东西？”
柱间回过神来，正欲开口。斑已经划拉开了自己的袖口，有褐色的种子状的东西飘零，随之是明亮的火焰一闪而过，那些东西在坠地前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这些东西不是给你准备的，斑。”柱间回答的意有所指。以他们顶级忍者的素养，离开前不先行检查，实在称得上是不合格。
斑笑了笑，干脆靠着树干盘腿坐了下来。
“你不用去继续主持你的五影会谈吗？这样玩忽职守，就不怕你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的会谈泡汤？”
“不会的。”柱间说，尽管按道理斑没机会知道五影会谈的事，但他的语气中仍没有半分惊讶。“这次会谈的开始本来就不是因为我的诚恳，那么它自然也不会因为我的态度轻忽而结束。”
斑愣住了，自他乱蓬蓬的黑发中露出的眼睛中刹那有无限思绪涌过。良久，他才轻轻地开口：
“你变了，柱间。”
这句话，包括斑自己在内，实在有无数人或明或暗地表示过。但相较于之前斑自己倒下前隐约的悲怆，扉间的乐见其成，宇智波火核的恐惧，日向日成模棱两可的算计和其余尚不明火影真正态度的人对权力的抢夺，斑，也只有斑的语气，带了隐隐约约的惋惜和惆怅——他们终究不再是南贺川旁对世间充满热忱的少年了。
从前不是不懂，而是不愿向世事低头，柱间到三十五岁上的年纪才真正浸淫到对权力的操纵中，对于朝生暮死的忍者，对于扉间和其他以柱间为领袖的人来说，已经算很迟。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斑，在世人投注的仰望后，能够理解柱间的无奈和颤抖。
“行了，你哭什么？”
这次换柱间愣住——他伸手摸去，才察觉到自己的右腮上已经滑落了滚烫的水珠，右眼眶处还有更多的泪水尚在蓄积，左颊处则是完全干燥的。
柱间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要擦掉泪水。斑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再见面时萦绕在二人周围的距离感此时已经被一下子消弭。斑给了他一个拥抱，不温暖，不柔和，却足够的坚定——柱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抱过去，他的掌间不由自主地用力，好像不施以一定的疼痛感，就不能感受到对方的实体似的。斑刚刚复苏的身体稍感不适，但他也没有阻止，反而也加重了自己的力量。两个人就在这无人的密林间久久拥抱着。
气氛太好，柱间原本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但他手下的劲一松，斑就马上察觉到了。
“你想说什么？”
柱间索性把头靠在斑的肩颈处，闷闷地开口：
“……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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