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同路（19）
大家要经常催催我，要不然我会懒到泥土里面去的。我不be，真的。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拍了拍自个膝盖上的泥土和干草。
晨光之下，林间薄雾逐渐散去，眼前两个人的样子益发清楚——他所敬重的兄长，衣甲飘零地躺在地上，腰腹间坐着个女人，女人是全然压制的姿势，两人的脸凑得近到不能再近。而他查克拉充沛的兄长毫无反抗的意图，见鬼的是他从他大哥亮晶晶的眼中还看到了点情意绵绵……
……大哥喜欢女人？
喜欢的居然是和他一样的黑长直？
……不是，大哥居然喜欢这样的姿势？
扉间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荒谬想法尽数驱赶出脑海。他先是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宇智波斑的尸体上，尸体看上去倒像是被整理过了。他试着感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感知到，不过看外面这层层的仙术查克拉，也应该是那个人没跑了。
扉间松了一口气。
他来之前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与其余盲目崇信初代目火影无双忍术的人不同，他深知这场战斗胜负实乃五五之分，毕竟这个人，是唯一能和他兄长比肩的人。
兄长赢了就好，其余的则是细枝末节。
他看到女人忽地在弥漫的光线扭过头，拨开挡在眼睛前的碎发，冲他莞尔一笑。
千手扉间觉得，他一直不近女色的兄长若是折戟沉沙在这个女人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女人的容颜稍显憔悴，但那一笑中的慑人容光，华艳骄狂，足以让人短暂的中断呼吸。为了那样一个笑，遥远东方国度的君主甘愿付出一个国家代价的疯狂举止大概也非虚妄。
女人似乎甚感无聊，又转过头去，亲昵地捧住他兄长的脸：
“柱间阁下仍想带我回木叶吗？”
大哥大概是思考了两秒，回答得无比坚定：
“是。”
千手扉间的世界连着强加的冷静一同碎裂了。
千手柱间颇感无奈。
斑不喜欢扉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从结盟到村子建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总是相看两厌。柱间在其中处于调停人的位置。好在这两人的脾性里，带一点微妙相似的高傲，大部分争吵，二人是不屑于显露于人前的。
但现在，斑显然是乐于看到扉间的窘态，才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
可他不能拒绝。
在微乎其微的歉疚之后，他也只能给出一个“是”。扉间的心思不知拐了几路，反正柱间听到了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我不同意”，震彻耳膜。
不过这一切很快得到了补偿――一个甜蜜的吻――斑捧着他的脸，往他嘴上亲了一口。
“你之前的问题，这是回答。”
自斑离村后始终萦绕心头的巨大孤单感就在此刻消失了，柱间觉得此生从未拥有过这么大的幸福，满涨的快乐充盈着心脏——但他还未被快乐冲昏头脑，咽了一口唾沫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慎重得如同护住精美易碎的瓷器：
“那你……”
斑依旧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但笑意瞬间把两人的距离拉到遥不可及。
“不。”
瓷器在桌边摇摇欲坠。
“……为什么，明明……”
“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了，柱间，”斑慢悠悠地回答，“我们之间的分歧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浅薄的情绪和无聊的纷争。我爱你，但不会因为你而停下脚步；就如你刺出那一刀时没有犹豫一样——”
那件艺术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鸣响，零落的瓷片迸了一地。
无数细小的藤蔓争先恐后地从地下涌出来，束缚住斑的每一个关节。柱间的眼神沉寂而坚定。
“我绝不——”
“别自大了，柱间，即使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斑轻声说，黑色瞳孔中复杂难解的红色悄然浮现。
柱间加紧了木遁束缚的力度，他的眼里倒影出万花筒绮丽的纹路，神色却清明。
“斑，以你现在仅剩的查克拉，催生出的幻境还不足以困住我。”
“我知道，”他说，殷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流淌下来。“所以这不是一个幻术，施术对象，也不是你。”
柱间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图，脊背绷紧，顾不上说话，他咬着牙指尖飞快结印，所得意的幻术“黑暗行之术”霎时笼罩了两人的行动范围，承受术式的人将被强制剥夺视觉——
“太慢了，你的结印速度。”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看也不准确，此时斑的眼睛已经接受不到光线了，可是，柱间却仍能从那双瞳子里看到清澈的水泽。“反正比我慢。”
黑色的火焰席卷着吞噬了他，但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物体都未曾被点燃。
在短暂的时间里，斑所选择的是利用他的眼睛，转而给自己施加了名为天照的瞳术，目标不被燃尽就永远不熄灭的地狱之火。
“做得真好，他是，你也是。”他的耳畔回响起梦境中斑说出的话。
“是。”
他忽地伸手抱住身上的躯体，接触到的却不过是燃尽的飞灰，阳光下黑色的蝴蝶远去，就像逝去的旧时代的褪色的记忆。他看到他的兄弟飞快奔过来，不知就里但眼中仍流露着焦急和关切。
“大哥！那是什么东西？你没有受伤吧？我感受到了宇智波斑的查克拉——”
千手扉间看到他的兄长站起身来，拍掉了身上粘着的浮灰，走向不远处宇智波斑的身体。
“我没事，扉间，”他兄长的声音孤直平静，深长的意味在字句的底下起伏。“我们回村里去吧。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若是平时，他大概还要吐槽几句“时间明明是你耗掉的”之类的话，但此刻他说不出口。恐惧的情绪攫取了他心脏的管理权，在心底无声蔓延——那的确是他的兄长，但有什么东西变得很不一样了。他的平静就像是浩瀚的海洋，人们只看到了海洋的仁慈宽容和无私的给予，却忘记了，这海中央也可孕育起无声的咆哮，只要他愿意，也可以将世界覆没。
他们一同在秋日清爽的晨光里走向他们共同建立的村落。木叶忍村的居民们自发地走出来庆贺他们伟大的初代目火影的胜利，欢呼声不绝于耳。
“终于结束了。” 扉间小声地感慨。
“不，”他的兄长，举世再无双的忍者之神、初代目火影轻声说道，“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这句话里藏着谶言般不详的意味，千手扉间还想问点什么，千手柱间已经扛着被他杀死的、罪孽深重的忍界魔神的尸体先行走进了欢呼鼓舞的人群深处。
阳光正好。千手扉间却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自己的毛领子。相识的同族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也跟紧他兄长的脚步，走进人群里去了。
相信我，不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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