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煎鱼

【柱斑】同路(14)


华刃如雪。

细剑自后心刺入,穿过胸膛。剑尖自心口透出时,伴随着大量血液泵出,浸透了男人深蓝色的外衣。

“原来你的斑是这样死的。”斑轻声说。大量的失血让生命力迅速从他身体里流逝。但他伸手按压住自己的伤口,固执地、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柱间。”

“是。”柱间低头看着他,黑黝黝的瞳孔中倒影出斑苍白的脸颊。

“做得真好。他是,你也是。”他揽住柱间的脖子,然后手臂肌肉发力,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剑尖撞上了柱间的胸甲,剑身从伤口脱出,坠入水中,更多的血在二人的心口流淌。

斑仰头吻上了他的嘴唇。比起吻,这更像是凶狠的撕咬,犬齿划破他的嘴唇,血液混合着唾液自唇角流出。两双黑眼睛在那么近的距离对视,却仿佛隔了一整个极寒的冰原眺望远方。

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他扬起下巴看着柱间时,笑意仍傲慢得惊人。

“再见。”他说。

“再见,斑。”柱间触碰他血色尽褪的脸颊,入手一片冰凉。

于是那枝春桃在柱间的眼中凋零,褪色的花瓣慢悠悠地自空中坠落,被滴落的血浸染,冶艳如一个绮丽旧梦。但它仍不免为这黑暗广阔的水域吞没的命运,就如这终将醒来的梦。

柱间苏醒已经有一会了。

风声、水流声、树叶的响动,嘶哑的鸦鸣,无数种声音交缠着落入他的耳中,但没有一种能给他货真价实的苏醒质感。由一个只能在梦境中的吻带来的血腥味依旧残留在口腔里,巨大的荒谬与恍惚感萦绕在他心周。于是在确认那个由他布下的仙术结界还在后,他闭着眼睛,任微凉的空气为他的皮肤带走多余的热度。

“嘎吱——”那是木屐踩踏在干枯枝叶上发出的细微声响。那人正由远及近地走来。

“这果子一点都不甜——”女声小声地抱怨,声音悦耳。那大概是足音的主人,一个年轻的女人。然后她走过来,揭下敷在他额头上的浸湿布块,将一只手覆在柱间的额头上,疑惑道。“烧已经退了,为什么还不醒?”

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感受到她的行动,柱间心中的恍惚感忽地被一扫而空。

柱间就是在这时睁开眼睛的。

红衣的女人半跪在他面前,一头流水般的长发倾泻,有几丝落在他面上。她仍维持着将手放在他额间的姿势,见他醒来,她眨眨眼,夜露般清湛的瞳中满是关切,温暖如不远处跳动的火光。

这是故人相见时的眼神。

“你醒了——”

柱间的心里蓦然一动。

只是柱间还没来得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下一瞬间,女人就收回了手,身体向后挪,眼中的亲切熟稔一下子全冻成了客气和疏离。

“柱间阁下,您醒了。”虽然还是同一句话,但已换做冰冷冷的口气。

“是你一直在照看我么?谢谢你。”柱间真挚地道谢。

看看如今的天色,月色西沉,启明星尚未升起,正是天亮前最黑的那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失去意识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他想到那块覆在他额头上的湿布——在这期间,大约是她一直在照料自己。

“您大可不必道谢,”女人的语气没有起伏,她款款起身走向火堆。火堆上架着中空的竹节,竹节中隐约有沸腾水声。晓得将生水煮沸再饮用,这见识已不是常人能比。

“既然您现在已经好了,那我们也就此分别吧。”

柱间一愣。他看向不远处躺着的斑——男人的头发还是张牙舞爪地翘起,但看得出被细致整理过了,深色衣物上的浮土和尘埃被清理掉,白皙的皮肤上大块的血污也不复见——这样看上去,他倒不似活着时那样不易亲近的严肃,而是多了几分宁洽和天真。

倒是——那个难以言述的梦境中的细节又浮现在心头——有点像梦里那个斑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柱间才开口。

“是我那个时候结界变弱了么?但是……”

“的确,即使是您布下的术式变弱了,也并非没有任何查克拉的普通人能够进入的。”女人用竹篾绞成的丝绳把竹筒从火堆中吊起来,拎着那竹筒朝柱间走来。“斑大人以前留给我的东西上有他的查克拉,我就是用它破开了结界。”

稍微冷却后,她将盛有水的竹筒递给柱间,示意他喝一点。柱间道谢后接过,但仍看着她。女人了然地一笑,从宽大的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柱间试着感知了一下,却感知不到任何查克拉波动。

女人的眼角眉梢带出一点得意,她也不再卖关子。轻巧掀开盒子。柱间看向那盒子里的东西,目光却凝滞了。

“九尾契约书……”随即他便垂眸,“原来斑把九尾契约书也已经交给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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